都说接吻于男人是前/戏,周轸从前从不质疑这句话的偏颇。

    因为他很多年不把接吻只当接吻看了。

    甚者,他的风花雪月里,直接跳过这一道程序。

    今时今日,风月里打滚的男人也有忸怩的时候了。

    因为他谙知,快乐的意义。它正因为是快的,短暂的,才会欢愉享乐。

    上帝都在教诲世人,喜怒哀乐,一味只占着一处,是要万劫不复的。

    周轸怕扽出的只是她的人,和从前他招惹的那些女人一个下场,那么于他于嘉勉,都是个不如意的结局。

    他可以欠任何女人的感情债,唯独倪嘉勉。仅仅因为她住在他的记忆里。那年凤仙花开到了现在都没有败。

    周轸觉得,急/色关头,他能受戒如此,已是很了不得了。两重紧箍咒,一重来自“嘉勉”,一重来自倪少陵。

    于情于理,他都得做个好人。

    否则,他有一百种方法带走她。

    “嘉嘉,换个密码锁吧。”周轸在她耳边笑话道,黑暗里,他看不到她,但手里扪到她紧密的心跳,“不然,下次谁给你开门呢,嗯?”

    不日,倪少陵托嘉勭给周家带话,请周家父子拨冗一叙。

    不在家里请。

    沈美贤身子早没事了,女人的心思终究容易软绵些,她劝丈夫,你都打算还人情了,又不在家里摆,倒显得应付了。

    这些年,虽说和周家的姻亲关系断了,表姊陆明镜那头也早就淡薄了心思,过起深居简出的日子。但沈美贤看在眼里,尤其嘉勭那里,他和周家老二来往,倒也没听说有什么龃龉,向来是周家出手阔绰。嘉勭现在在桐城住的那套房子,还是周轸帮忙置办的。

    有时候看别人家的孩子罢,都是好的,沈美贤倒觉得周家老二鲜活点,早慧的孩子就是容易入世。自己的嘉勭跟个吊书袋的先生,一味钻研,成年到头看不到他的影子。

    做母亲的心思终究单一些,她说不指望他们守在自己身边罢,但也不希望他们活得像个机器那么冷。

    冷性子的人终究吃亏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