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听见“嗖”的一声箭啸,远处雪白的鸢鸟便扑腾着翅膀从空中落下。

    孟琯轻扯缰绳,马蹄绊着野草往那边走。

    翻身下马,想去瞧她的猎物。细看几眼,才知这并非玉阳山中的山雀,而是经人训练,用作消息传递的信鸽。

    通体雪白毛色光滑,羽毛遮挡的右腿上绑了个一指宽的细小竹筒。

    她扯开绑牢的细线,想要打开,却是找不到开口。

    “怎么了?”傅珩清疏的声音从后面传来,他远远见孟琯的身形停住一动不动,还以为她受了伤。

    孟琯回头,将刚刚卸下的竹筒摊在手心上给他看:“这个我打不开。”

    傅珩皱眉接过,细细瞧了瞧,在底部轻叩了两下,拉出暗线,里面的信笺便自己弹了出来。

    他看着她,声音里带了严峻:“这种毒筒向来是用作两地军营传达军务,若是强行打开,里面飘出来的粉末一旦吸入,便能杀人于无形。”

    孟琯双目微睁,刚刚她还在想如何用匕首直接撬开,现下才松口气,还好傅珩及时过来了。

    傅珩将卷好的信笺展开,漂亮精致的梅花笺,上面的字却是潦草不堪。

    她凑过去,挨着傅珩的手臂,一个字一个字分辨着内容:“阿蛮,你我天涯两隔,切记保全自身,莫要回京。”

    念完短短几句,她抬头去瞧傅珩,见他还是衣服凝眉的模样,不由笑言:“我是不是断了两位有情人的相思书信?”

    这般精致的梅花笺,定然是只有贵家小姐才用得上,那这位阿蛮估计是贵家小姐的初恋情人……孟琯忆起从前在街上淘买的几个话本,讲的都是这种鸳鸯虐恋的故事。

    却见傅珩神情依旧严肃,他摇摇头打断她不着边际的臆想:“谁会用军营里的毒筒传情?”

    孟琯一愣,继续结合从前忙里偷闲所看的话本,两眼微闪,半笑闹半正经道:“那就是不能见光的感情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傅珩神情微讶,不由垂眸去瞅她,她如星的眸子灼亮,好似一下便能灼到他心上最柔软的地方。

    有些哭笑不得,他勾勾嘴角,似笑非笑地问:“这些都是谁教你的?”

    “呃,没谁……”孟琯赶忙低头避开他灼热的视线,语气里因为心虚带了嚅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