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宫卿如梦初醒,瞅了瞅裴温好,又去瞥司珏,来回看了几遭,颇有些歉意道:“惭愧了,呼延将军不必动怒,我这便离开。”

    呼延异并不是在说她,与不宫卿告别后视线依旧牢牢锁定在司珏身上。

    裴温好不知想到了什么,拉了一下司珏的衣袖,小声道:“我随他去一趟,早点解决早点离开。”

    司珏眼中的冷意散去些许,终究还是没有驳回裴温好的意见。

    呼延异把裴温好带到了一间房内,递给她一封信。

    “这是什么?”裴温好没有去接。

    信封是竹青色边口烫金封,一般人家用不起,大户人家觉得花哨,裴温好前世倒是喜欢过一阵这种华而不实的东西,只是后来看多了便腻了。

    “圣女的信封。”呼延异没有多说,低声嘲讽道,“估计圣女怕你的身份被拆穿,特此写信提醒。”

    裴温好这才迟疑着接了,但是并未当着呼延异的面打开,只是收进袖口中,继而呼延异疏离假笑道:“将军可还有事?”

    呼延异瞅她半晌,又是不言,等裴温好眉目中的不耐之色愈发浓厚之时,才压低了声音从她身边经过,以充满恶意的语气低语道:“我们的赌局,开庄了。”

    开庄?裴温好转身去看呼延异,只看见一个离去的背影,顿时心绪翻涌,上前几步追了过去。

    已经过去两炷香的时间,司珏在使馆后门的小巷里,要了一碗馄饨,等馄饨煮好端上来,热气散尽后坨成一块,那人还未出来。

    卖馄饨的小商贩很有眼色,见司珏通身气质必定是什么大人物,便老老实实一语不发忙自己的事,把早该收摊关灶的火开了一遍又一遍。

    可还是有些心惊胆战。

    那贵人自开口要了碗馄饨后便坐下不动,除此之外并无别的言行,可那人只是那样坐着,被馄饨热气熏染的眉目却越发孤绝清寒,衬得她脸上的不耐更加清晰,让人无端地升起不敢招惹之感。

    “司珏!”

    一道少女的声音自转角而来,商贩见那贵人脸上的冰霜迅速消融,周身烦躁的气息瞬间平和,面上只留了点说不出味道的平静冷淡。

    好像刚才的一切都是假象。

    “走吧。”司珏起身,在桌上扣了一块碎银子,对小跑而来少女说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