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医临走前,再三嘱咐,鹭鸣高烧不退,需要静养。“殿下,这两天就忍忍吧。”他意味深长地拍拍太子的肩,脸sE铁青,就差把“胡闹”二字戳到太子脑门上了。

    “都退下吧。”待太医离去,太子挥挥手,遣散了周围的仆从。鹭鸣本就高烧不退,经太子那么一折腾,烧得连睁眼的力气都使不出,现在额头上正敷着冰块,头晕目眩地躺在榻上。Si李烨!她在心里暗骂,等我病好了,就宰了你!

    一GU苦涩的YeT自嘴角流入口中。

    李烨你是傻子吗?太医都说了,每四个时辰喝一次,老子一个多时辰前才被你灌过,你又灌!是药三分毒,你是在谋杀啊谋杀!

    鹭鸣故意吐出来些,但是架不住太子一个劲地灌,最终还是被迫喝下了小半碗。“你看看你,浪费这么多。”太子一边给她擦嘴,一边责怪。他戳了戳鹭鸣的小脸,软乎乎的,r0Ur0U一挤,小嘴也嘟了起来。“你是不是听不见?”他一面戳一面自言自语。

    呵,呵呵,我说什么好?我说我听得见?啊?李烨你真的傻了?

    太子自是不知道,鹭鸣已经在心里把他骂成筛子了。他握住鹭鸣软绵绵的左手,轻轻地把玩着她的五指,弄得鹭鸣想直接抬手给他一巴掌。也不知他想到了什么,突然开口来了句:“我从没对你动过杀心。”语气竟有些落寞。

    我信了你就有鬼。

    之后,太子再没说话,只是时不时地给她灌点苦水。兴许是担心她睡得不舒服,过了没多久,太子g脆将她裹着被子,直接抱到自己寝g0ng。“这儿的床铺,b你那儿的宽敞,还软和。”他仔细地掖着被角,听见鹭鸣含糊不清地哼了两句,急忙凑近听,只听得“李烨你个狗东西”“登徒子”之类的骂人话。

    “没良心的家伙!”他愤愤地捏了捏鹭鸣的脸,放下床幔,坐到桌边看了一个时辰案牍,猛地想起要换冰,急忙去外头捧了些新的给她敷上。

    鹭鸣脑袋昏昏沉沉的,眼前不断闪现出莫名的幻象。梦里,她一会儿在打仗,一会儿又在g0ng里被抓着饮酒,一会儿又在大漠上刨土采药,久未重逢的亲人故人一个一个的冒出来,整个梦境恍如隔世。

    “你若是不背完这本书,就直接杖毙,扔进护城河!”突然,太子的脸出现在她眼前,咆哮中竟幻化成青面獠牙的厉鬼模样,手持长剑,作势向她头上砍去。

    “殿下饶命!”鹭鸣凄厉地大喊,眼睛瞬间睁开,从床上弹起。“鹭鸣?!”太子被她这一声惨叫惊醒,吓得慌忙起身,黑黢黢的夜里,m0索了好一会儿才寻到她的手。

    鹭鸣环顾四周,一片漆黑,心里暗自庆幸,还好只是做梦。但下一刻,右手突然被人抓住,本就心神不宁的她,又被吓了一大跳,本能地挣扎哭喊:“别过来,别过来!”“鹭鸣!是我啊!李烨!”太子将她紧紧箍在臂弯里,用力地晃着她的身子。鹭鸣cH0U泣了一会儿,便平静下来,不再做声。

    “方才你大喊饶命,可是梦见我要害你?”太子将她的头埋在自己x口,左手慢悠悠地拍着她的背。鹭鸣只是闷闷地“嗯”了一声,没敢多说。太子也没再多问,默默地又为她顺了会儿气,见怀里的人儿呼x1平稳了下来,才起身点了根蜡烛。

    “把药喝了吧。”他端起尚有余温的药碗,凑到鹭鸣嘴边。

    这气味怎么…鹭鸣x1x1鼻子,眉头一皱,惊恐地望向太子。太子见她表情突变,心生疑惑,舀了一勺想尝尝,不料被鹭鸣SiSi抓住手腕,差点把碗打翻。

    “殿下,太医的方子,你可有备份?”鹭鸣尽量压低声音,向门外张望了一眼,又瞥了瞥蜡烛。太子意会,悄悄将药撒到衣柜角落,把碗放回原处,熄了烛火,回到床上躺着。不一会儿,一个仆从进门,将空碗收走了。

    待仆从离去,太子掀起被子,将两人罩住,用气声悄悄地问:“太医的方子,直接叫药房的人拿去了。”“你把我挪到这儿之后,可曾有人煎了药送来?”“只有方才那碗。”鹭鸣长吁一口气:“万幸,万幸。”